第２５卷第４期 邢台学院学报 Ｖ０１．２５．Ｎｏ．４ ２０１０年１２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ＸＩＮＧＴＡ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Ｄｅｃ．２０１０ 源子现实与离子现实 ——从心理学角度看生活形象和艺术形象的辩证关系 周 龙，杨新华 （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广西桂林５４１００６） 摘 要：从心理学的角度看生活形象与艺术形象两者是辩证统一的关系，从联想和想象程度的差异、主体体验程度的 差异、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关系三个方面来分析两者关系，得出了不少自己的研究心得，以期对认识和实践有很好的建设和 启迪意义。 关键词：联想；想象；主体体验；普遍性；特殊性 中图分类号：１０—０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４６５８（２０１０）０４—００２７—０３ 作为社会主体的人生活在现实世界中在相互的交往过 就是在文学艺术世界中表现出来的艺术形象。例如，中国当 程中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关系，这其中包括人与自然的关系． 代文学中杨沫的《青春之歌》作品所塑造的女主人公林道静 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下和交 的形象其曲折经历的描写很大程度上来自作者杨沫自己的 往的过程中逐步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其本质更多的还是一 亲身经历．从某种意义上说林道静这一艺术形象的塑造是 种社会关系，在这种复杂的关系之中或多或少地彰显着人 以杨沫作为现实形象原型来完成的。可以说，杨沫就是现实 本质的某些方面，马克思从更加抽象的高度将人的本质概 世界中的现实形象而林道静就是艺术世界中的艺术形象。 括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生活在现实世界的人物形象或 当然，这种形象的塑造并不是原原本本的照搬作者的生活 多或少地会反映着或反映出社会现实的某些特点，甚至有 经历，而是概括创作的主体需要，将对象特性和记忆材料进 些现实人物是某一些特定时期、特定阶段和特定阶级的代 行筛选和综合加工，舍弃无关的材料．将材料融人到自己主 表。但这种形象代表的还是现实世界存在的现实性的个性， 观的情感体验，从而创造出源于现实而又高于现实的艺术 它不具有普遍的共性。艺术的产生便是由个性走向共性，由 新形象的过程。 特殊性走向普遍性的产物。艺术包括很多种门类，例如文 心理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其真正大概也只有一百 学、音乐、舞蹈、书法、绘画、建筑、雕塑等等。 多年的历史．正如一名心理学家所说的：心理学有一个悠久 但是，艺术形象在这里我们更多的是指文学这门艺术 的过去，但却只有一段短促的历史。文艺心理学则更多的是 的形象。艺术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对现实生活世界的抽象和 文学艺术与心理学的交叉学科．是利用心理学的研究成果 概括，是源于现实而又高于现实的，带有共性的社会现实。 来研究文学艺术的学科。荣格在《分析心理学与诗的艺术》 生活形象是指生活在现实世界中活生生的带有个性和特殊 中明确指出了艺术实际上是一种心理活动，艺术像其他所 性的人物形象．而艺术形象更多的是指在文学艺术中表现 有的人类活动一样，都出自心理上的动机，其创作和欣赏都 出来的，从现实生活中抽象概括出来的带有普遍性和共性 有心理活动的因素，它确实需要我们运用心理学的理论来 的人物形象。因此，从心理学角度研究生活世界和艺术世界 研究。从心理学角度研究生活世界与艺术世界中的形象，我 中的形象两者之间的关系从本质上说是辩证统一的关系， 们认为可以从产生和发生机制及两者的形象特点来认识和 他们之间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生活形象是活生生的现 把握，具体说可以从联想和想象的程度差异、主体体验的强 实世界中的人物，他具有现实实在性。艺术形象则更多地是 度差异以及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关系来考察，下面我们将从 指虚拟性的他人，是一种抽象性的形象，两者之间无论在典 上述提及的角度逐一作分析和阐释： 型性还是与现实生活的关系上有着本质性的区别。从某种 （一）想象和联想的程度差异 意义上说现实形象是一个人，而艺术形象是一类人。但是， 所谓想象，指人脑将记忆表象作为材料，通过分析与综 两者之间并非只有区别没有联系，两者之间的联系是紧密 合的加工作用，创造出未曾直觉过，甚至是未曾存在过事物 的。文学艺术从本质上说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是将具体 新形象的过程。想象，又叫表象运动。【ｌ 】）可以说想象是大 的、个别的社会现实抽象加工成为文学性的形象。可以 脑运用自身机能，对眼前的事物或者大脑中已存留的记忆 说，艺术形象是在生活形象基础上抽象概括出来的，形象地 之物进行抽象再加工的过程，其产物或许与原先的材料存 说是以生活世界中的现实形象为原料的艺术加工，其产品 在一定的联系，但其本质是一个新形象。联想则是主体在类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８—１６ ［作者简介］周 龙（１９８４一），男，山东泰安人，文艺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文艺美学、西方灭论研究．Ｅ－ｍａｉｌ：ｚｈｏｕｌｏｎｇ１９８３＠１２６．ｃｏｒｎ ・ ２７ ・ 周 龙，杨新华：源于现实与高于现实——从心理学角度看生活形象和艺术形象的辩证关系 似或相关条件对象的刺激下激起的感情体验，回忆起过去 们不能简单归因于两个形象本身，我们更多地应该从上述 提及的三个方面进行动态性的分析和考察，而不能静止式 的，局限于表面的印象式批评。 （二）主体体验的强度差异 人作为有目的、有意识的社会关系的主体在认识、分析 和评价事物的过程中往往带有一定的主观体验色彩。从某 种意义上说这种主体体验更多的表现为整体的感知性、能 动的选择性和自主的创造性这三个方面的特点、这三个方 有关的经验和思想感情，他是主体在感情记忆的基础上，在 头脑中再现客观事物的表象。翻㈣比较想象和联想的联系 与区别之后，我们不难发现生活形象和艺术形象相比，生活 形象只是用一般感知和日常感知的眼光来进行认识和把 握，我们并没有太多地运用想象和联想的方法来认识和把 握，他是现实存在的客观实在物。艺术形象则不同，他需要 我们运用想象和联想的机能来创造出来，使之成为文学艺 术中所包含的一个艺术形象。试想如果没有作家想象和联 想的主观创造是不会存在艺术世界中的他者形象的。也就 是说．艺术形象与现实形象相比是于客观现实之外而 艺术性地存在着，他依赖作家发挥想象和联想来主观创造。 一方面．由于生活世界中的形象是客观存在的，我们可 以运用一般和日常感知的眼光来直接进行把握，并不需要 太多的运用想象和联想，即使运用也只是局限在表面，其运 用的程度也是比较肤浅的。而对艺术形象进行认识、把握和 接受则明显不同，由于艺术形象是作家运用想象和联想对 记忆材料进行艺术加工的产物．因此，艺术形象本身里面就 包含了许多未确定的因素和个性化的东西，它需要我们在 认知和把握中运用想象和联想的机制，用艺术感知的眼光 来认识和把握艺术形象。另一方面．当我们对生活形象和艺 术形象进行分析评价时，不难发现我们对生活形象的评价 大多运用的是印象式批评，注重主体的认知感受，其中并没 有太多的运用联想和想象的成分，从某种程度上说带有走 马观花的色彩。而我们对艺术形象进行分析评价时，我们更 多的是采用理性分析、评价的方法对艺术形象所处的环境、 命运的发展做出客观理性的评价和思考．艺术形象其自身 特点需要读者运用想象和联想还原艺术形象所处的环境和 情节之中。另外，读者在对艺术形象进行分析评价时，还往 往渗入自己主观的情感因素，他们大多通过想象和联想结 合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和生活经历、命运等去审美观照艺 术形象，从而达到艺术的共鸣。否则，不可能深入分析和把 握艺术形象的，更不可能引起情感的共鸣。例如《红楼梦》之 所以能成为千古流传的古典名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小说描 写的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故事与后世许多青年男女的爱 情故事一样曲折，小说中人物的命运与现实生活中人物的 命运具有很大的相似性，从而达到情感的共鸣。《阿Ｑ正传》 之所以成为现代文学中的经典之作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小说 所描写的主人公阿Ｏ形象身上所具有的精神胜利法真正反 映了国民性的特点，是千万国民性的典型代表之～，他们都 在阿Ｑ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可见，生活形象与艺术形象 相比，由于联想和想象程度上的差异在发生机制上、认知与 接受上、分析与评价上都表现出了显著的差异，这种差异我 ・２８． 面是人们认知和把握事物的三个不同阶段，他们划分的依 据主要是根据对客观对象所进行的主体体验的强度差异。 生活形象和艺术形象之间的关系也可以根据主体体验的强 度差异来分析和把握，现分析如下： 人们在认识大千世界纷繁复杂事物的过程中往往会运 用自己的情感体验对事物做出一个总体上的认知和评价， 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整体感知。虽然这种整体感知只是 表面的、印象式的粗略感知，但其中包含了主体的情感体验 的介入。我们认识生活形象时，面对的是一个具体的、现实 存在的人物，我们的整体感知虽然具有主体的体验性，但这 种体验还是比较弱的，所处的层次还是比较低的，我们更多 的还是从整体印象上或者从整体感觉上对其进行认识和分 析，这种认识和分析也仅仅局限在生活形象的外表包括身 材、长相、言语等外在的东西。我们对艺术形象进行整体感 知时则大不相同．艺术形象并不是现实存在于客观世界的 具体人物。他更多的是运用文学的语言进行描绘的产物，由 于文学语言自身的特点，他所描绘的人物形象不可能如现 实生活中的他人那么直观具体，而更多带有抽象性、虚构 性、开放性的特点。例如，我们在对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形 象和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形象进行分析时，我们不难发 现通过文字表现出来的林黛玉只是一个大体上的．其还有 很多不确定性和抽象性的部分，而对陈晓旭进行分析把握， 其更多的是确定的。因此，我们在对艺术形象进行感知时必 须投入更多的情感因素进行分析和感知，这种分析和感知 不能仅局限在外表的分析而应更深层次的对艺术形象身上 所具有的性格、内心、命运等进行整体感知。因此两者相比， 对艺术形象进行分析、感知、把握所需要投人更多的主体体 验，需要进行更深层次的感知把握。 我们在认知和把握事物的过程中面对众多的事物由于 精力有限、个人喜好的差异我们往往会有一定的能动选择， 这种选择往往不是盲目的、随机的而是有一定的标准，这标 准本身就有一定的主体体验的因素。我们在认识生活形象 时会有一定的选择和取舍，我们会根据主体自身的情感体 验去分析与自己主观体验相近或相关的形象或形象某些方 面的典型特点，而对那些无关紧要或者关系不大的则较少 邢台学院学报 关注甚至是直接不关注。另外，对生活形象这种能动的选择 主体所进行的情感体验还是比较低的，它只是局限在选择 物是否取舍以及如何取舍的问题上，而没有从更深层次上 就其中的原因和标准作出进一步的分析。例如，我们在认识 和分析希特勒这一人物形象时，我们往往会受到已有的经 验、情感的因素制约对其作出一种能动的选择，因此，我们 在对其认知、分析和评价上往往只是认识到希特勒作为战 争狂人的一面．而对他人生的其他方面则较少的涉及和关 注。其实，在希特勒身上还具有其他一些性格、成长经历值 得我们进一步的关注。 我们在认识和分析艺术形象时也会有一定的能动选 择，但这种能动的选择则含有较多的主观体验在里面。由于 艺术形象是作家主观能动创造的产物，其注入了作家大量 的情感体验因素．因此我们进行分析评价时往往运用联想、 想象、情感体验等方法对其做出一定的分析和评价，选择那 些与读者的个人经历、情感体验相类似的、具有典型性、能 引起读者情感共鸣的形象，只有这样才能使读者乐于接受 艺术作品．使之感受到与艺术形象同呼吸、共命运，进而达 到情感共鸣。可见，读者在接受艺术形象时必须注入大量的 情感体验，在与之相知、相解的基础上做出一定的能动选 择。俗话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 姆雷特。我们在认识生活形象与艺术形象时由于主体体验 强度的差异，即使面对同一个对象也会有不同的结果。这其 中的原因在于我们在认识过程中自觉、不自觉的进行了自 主创造。究其原因，一方面，生活形象是固定的、明确的、具 体的现实存在的人物形象，我们在认识过程中有较少的自 主创造，甚至是没有自主创造。而艺术形象则大不相同，它 是抽象的、虚构的、开放的人物形象甚至包含了很多未定点 和不确定性．需要读者在接受中自主创造来完成。另一方 面，主体体验强度的差异也会促使在认识两者形象时产生 自主创造程度的差异。我们在分析生活形象时往往有较少 的主体体验，而是就人论人，而分析艺术形象时则不同，其 中包含了较多的主体体验，这其中包括就人论人的因素，但 更多的是就事论人。当然，这里的人和事不仅包括艺术形象 相关的人和事，同时也包含与读者情感体验相关的人和事。 总之．由于主体体验强度的差异，生活形象与艺术形象相比 较在整体感知、能动选择和自主创造方面都存在着显著的 差异。 （三）普遍性与特殊性的关系 生活形象与艺术形象相比较．从本质上说还是特殊性 ２０１０ ｉｆ－．第４期 与普遍性，个性与共性的关系。生活形象是现实存在的活生 生的现实个体形象，他们身上更多的包含着个性和特殊性 的因素，而艺术形象则不同，他更多带有了普遍性和共性的 因素。众所周知，艺术形象是作家以现实生活世界的他人为 原型自主、能动创造的产物，是作家将现实世界中的他人进 行抽象、概括的结果。它一方面源于现实世界中的人物形 象，另一方面又高于现实生活世界中的人物形象。两者综合 相比较具有明显的差异： 生活形象是原本存在于现实世界中、具体的形象． 它作为社会性的个体而存在，它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加 工而存在。艺术形象并不是存在于客观世界的个 体形象，它是一个生成的过程。它是作家以现实生活世界中 的他人形象为基础抽象加工、概括、舍弃其中个体化的因 素，概括其中具有普遍性的因素，并将进一步抽象概括使之 成为某一类人的普遍性代表的结果。因此，艺术形象真正是 具有一定代表性和认识性价值的类形象。另外，生活形象只 是特殊性的个体存在．其价值也只是局限在自身形象上．而 艺术形象具有普遍性和共性．其价值不仅在于个体形象之 上，还在于它具有普遍性和典型性的价值上。艺术形象是一 种特殊性彰显普遍性，个性中体现共性的价值。两者可以说 是一种辩证统一的关系。 总之．从心理学的角度看生活世界和艺术世界中的形 象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一个新颖而独特的角度，两者之间的 关系是辩证统一的关系。我们从联想和想象程度的差异、主 体体验程度的差异、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关系三个方面来分 析两者之间的关系得出了较新的理论研究成果。无疑这将 会进一步促进我们更好地认识两者之间的关系。进而起到 理论启示和指导实践的作用。 参考文献： ［１］杜奋嘉．文艺心理学引论［Ｍ］．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２００１． ［２］苏桂宁．艺术人格论［Ｍ］．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６． ［３］申荷永．心理分析理解与体验［Ｍ］．北京：三联书店，２００４． ［４］王宁．文学与精神分析学［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２００２． ［５］朱光潜．文艺心理学［Ｍ］．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９． ［６］朱寿兴．论审美体验的性质及其中介性意义［Ｊ］．社会科学 家，２００５，（３）． ［７］陆一帆．文艺心理学［Ｍ］．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５． ［８］朱寿兴．审美活动的现实性与超越性问题［Ｊ］．云南艺术学 院学报，２００３，（３）． ・ ２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