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纵横ＡＲＯＵＮＤ ＳＯＵＴＨＥＡＳＴ ＡＳＩＡ ２０１３・９ 东盟一中国战略伙伴关系：１０年回顾与展望 （越南）杜进森※ 摘要：本文分析、评价过去１０年东盟和中国关系在各个领域包括政治、经济、教育、旅游、文化以及民间 交流合作取得的成绩、机遇和挑战，提出今后进一步推动中国一东盟战略伙伴关系发展的建议。 关键词：东盟一中国关系；回顾；展望 ［中图分类号］Ｄ８２２．３．３３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３—２４７９（２０１３）０９－００３３－０４ ＡＳＥＡＮ－Ｃｈｉｎａ 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ｃ Ｃｏｏｐｅｒａｔｉｖｅ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Ｒｅｔｒｏｓｐｅｃｔ ａｎｄ Ｐｒｏｓｐｅｃｔ ｏｆ ｔｈｅ Ｐａｓｔ ａｎｄ Ｆｕｔｕｒｅ Ｄｅｃａｄｅ （Ｖｉｅｔｎａｍ）ＤＯ ＴＩＥＮ ＳＡＭ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 ｈａｓ ａｎ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ａｎｄ ｅｖａｌｕ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ｔｈｅ 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ｏｐｐｏｒｔｕｎ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ｃｈａｌｌｅｎｇｅｓ ｏｆ ＡＳＥＡＮ—Ｃｈｉｎａ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 ｉｎ ｔｈｅ ｐａｓｔ ｄｅｃａｄｅ ｉｎ ｖａｒｉｏｕｓ ｆｉｅｌｄｓ，ｉｎｃｌｕｄｉｎｇ ｐｏｌｉｔｉｃｓ，ｅｃｏｎｏｍｙ，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ｔｏｕｒｉｓｍ，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ｆｏｌｋ ｅｘｃｈａｎｇｅｓ ａｎｄ ｃｏ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ａｎｄ ｐｕｔｓ ｆｏｒｗａｒｄ ｔｏ ｆｕｒｔｈｅｒ ｐｒｏｍｏｔｅ ｔｈｅ Ｃｈｉｎａ—ＡＳＥＡＮ 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ｃ Ｐａｒｔｎｅｒｓｈｉｐ．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ＡＳＥＡＮ－Ｃｈｉｎａ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Ｒｅｔｒｏｓｐｅｃｔ；Ｐｒｏｓｐｅｃｔ 东盟是中国的邻居。自从２００３年东盟与中国 在过去的１Ｏ年里，东盟和中国的关系在多个领 建立战略伙伴关系至今，双边关系在多个领域全面 域取得了相当巨大的成就。 和深入地发展。现今，在国际、地区和各方新的形势 １．政治关系日益加强 背景下，东盟和中国正在面临从未有过的新的机遇 首先要肯定的是，东盟与中国的政治关系通过 和挑战。 多种经常性的对话和访问机制如首脑会议、级 因此，让东盟一中国关系健康稳定发展，需要 会议、高级和专家会议而日益得到加强。２０１２ 从思维上突破，由此提出新的认识和方式并加以 年，双边进行的副总理级及以上的会晤就有大 促进。 约５０次。全面和多种不同级别的合作渠道增强了东 本文分析、评价过去１０年东盟与中国在各个 盟和中国之间的相互了解和战略信任①。 领域的关系，包括政治、经济、教育、旅游、文化以及 对于越南与中国的关系，从本世纪初至今，两党 民间合作和交流取得的成绩、机遇和挑战，之后提 出一些建议，以进一步推动今后东盟一中国的战略 伙伴关系。 ※越南社会科学院中国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 ①（（２０１２年中国一东盟合作》，ｈｔｔｐ：／／ｗｗｗ．ｆｍｐｒｃ．ｇｏｖ．ｃｒｄ 一、东盟一中国战略伙伴关系１Ｏ年回顾 ｅｎｇ／ｚｘｘｘ／ｔ９９０３７４．ｓｈｔｍｌ，以及《东盟一中国对话关系》，ｈｔｔｐ：／／ ｗｗｗ．ａｓｅａｎ．ｏｒｇ／ａｓｅａｎ／ｅｘｔｅｒｎａｌ－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ｃｈｉｎａＪｉｔｅｍ／ａｓｅａｎ－ｃｈｉｎａ－ （一）主要成就 ｄｉａｌｏｇｕｅ—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 ３３ 总和两国的国家已经互访１３次，两国总理 已经进行４次访问，双方签署了８项联合声明和３ 项联合公报④。 ２．经济合作日益加强 经济领域已经成为东盟和中国合作关系的亮 点。过去１０年中，东盟一中国贸易关系发展很快。 东盟与中国双方贸易金额从２００２年的５４７．７亿美 元增加到２０１２年的４００１亿多美元，年均增长 ２２％。根据中国商务部的统计资料，２０１３年前６个 月，中国与东盟１Ｏ国的贸易达到２１０５．６亿美元，比 去年同期增长１２．２％。现今中国是东盟的最大贸易 伙伴，东盟已经上升成为中国的第三大贸易伙伴（位 于欧盟、美国之后）。 越南与中国的贸易金额也从２０００年的２Ｏ亿美 元增加到２０１２年年底的４１１．８亿美元，２０１３年前４ 个月达到１４３亿多美元。 投资方面，过去１０年中国进入东盟各国的直接 投资从３３０亿美元增加到２０１２年年底的１００７亿美 元。截至２０１３年６月底，中国进入东盟各国的直接 投资达到近３００亿美元，而东盟各国进入中国的直 接投资超过８００亿美元。 其中，２０００年，中国进人越南的直接投资项目 总数为９２个，登记资金总额为１．４８亿美元。截至 ２０１３年３月底，中国进入越南的直接投资项目总数 为８９９个，登记资金总额为４７．１亿美元②。 在工程承包领域，东盟各国是中国工程承包的 主要市场。２００５年，承包总价值达到３５０亿美元，到 ２０１２年，中国企业已经签订项目合同价值１３４９亿 美元。工程承包是越南与中国之间一项突出的经济 合作内容。中国是越南最大的外国承包商，而且越 南现今也是中国在东南亚最大的工程承包市场，是 中国在亚洲的第三大工程承包市场。在越南的工程 承包主要集中在建设热电厂、水泥厂、道路、矾土开 采场等④。 ３．教育、旅游合作日益扩大 教育和旅游领域的合作与交流也日益扩大。教 育方面，从２００８年起，双方每年举办东盟一中国教育 交流周（Ｃｈｉｎａ—ＡＳＥＡＮ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Ｅｘｃｈａｎｇｅ Ｗｅｅｋ）。 ２０１２年９月，第五届中国一东盟教育交流周在中国 贵州举行。据统计，现今正在中国学习的东盟大学 生大约有５．４７９万人，正在东盟各国学习的中国大 学生有１０．１０３９万人④。其中，大约有１．３５万名越南 留学生正在中国的大学学习，３５００多名中国留学生 在越南留学，主要集中在语言、旅游和贸易领域⑤。 与此同时，旅游也是一个不断取得积极成果的 合作领域。２０１２年中国赴东盟游客７３２万人次，是 ２００２年的３倍，中国已经成为东盟的第二大游客来 源地。２０１２年，越南接待中国游客１４２万人次，而每 年在中国旅游的越南游客大约有１００万。 ４．文化合作、民间交流日益加强 从２００６年起，常年举办中国一东盟民间友好组 织大会。２０１２年，在越南举行该大会。 近几年来，越南和中国也组织了多项民间交流 活动，如越中青年大联欢、越中边民友好大联欢、越 中人民友好大联欢、越中人民论坛和越中青年友好 会见等。 上述活动增强了东盟与中国青年在内的人民之 间的了解。 ５．多方合作日益深人 中国与东盟各成员国之间的合作已经上升到新 的高度。５个东盟国家包括越南、老挝、柬埔寨、缅甸 和泰国已经与中国建立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其 他国家如印度尼西亚、新加坡也相继与中国建立了 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和合作伙伴关系。 多方合作深入发展在化次区域合作创建如 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ＧＭＳ）和近来的泛北部湾 合作构想得到最清楚的体现。 （二）经验教训 在过去的１Ｏ年里，东盟与中国的合作关系不仅 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成就，而且由此得出了许多经验 教训：第一，政治上建立相互的信任和依靠；第二，经 济上相互帮助和互补；第三，文化上宽容和尊重差 异；第四，安全上相互保障。此外，东盟内部亦如东 盟与中国之间如果能解决分歧，努力寻找出共同的 ①阮芳华：《越中关系正常化２０年回顾：从共识到实 践》，（越）《中国研究杂志））２０１２年第５期，第１２９页。 ②⑤《按照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实质性发展越中关 系》，ｈｔｔｐ：／／ｄａｎｇｃｏｎｇｓａｎ．ｖｎ／ｃｐｖ／Ｍｏｄｕｌｅｓ／Ｎｅｗｓ／ＮｅｗｓＤｅｔａｉｌ．ａｓｐｘ？ ｃｏ ｌｄ＝３０２５７＆ｃｎ＿ｉｄ＝５９１６３０． ③《越南：中国在东盟最大的中标市场》，ｈｔｔｐ：／／ｖｅｆ．ｖｎ／ ２０１０－０７－２２－ｖｉｅｔ－ｎａｍ－ｔｈｉ－ｔｒｕｏｎｇ——ｔｒｕｎｇ——ｑｕｏｃ——ｔｒｕｎｇ——ｔｈａｕ—— Ｉｏｎ—ｎｈａｔ一０一ａｓｅａｎ． ④（（２０１２年中国一东盟合作》，ｈｔｔｐ：／／ｗｗｗ．ｆｍｐｒｃ．ｇｏｖ．ｃｎ／ ｅｎｇ，ｚｘｘｘ／ｔ９９０３７４．ｓｈｔｍｌ，ｈｔｔｐ：／／ｉｎ．ｃｈｉｎｅｓｅｅｍｂａｓｓｙ．ｏｒｇ／ｅｎｇ／ｘｗｆｗ／ ｘｘｆｂ／ｔ８７７８２２．ｈｔｍ． 利益，则双方将能克服那些日益巨大的挑战。这也 是１０年来东盟和中国建立战略伙伴关系宝贵的经 验和教训，今后需要巩固和加强。 二、今后东盟一中国合作展望 （一）今后的机遇和挑战 现今，国际、地区背景和各方形势正在出现一些 新的深刻变化，给东盟一中国关系带来从未有过的 新的机遇和挑战。 １．机遇方面 笔者认为，今后东盟一中国关系面临如下新机 遇： 第一，东盟和中国都处于从东北亚到东南亚这 样一个能动发展区域。 第二，全球金融危机发生之后，东盟和中国都快 速恢复并成为地区和国际的经济增长动力。一个拥 有约２０亿人的巨大市场，吸引力不可轻视。 第三，过去１０年，东盟和中国在一系列领域取 得的相当巨大成就，尤其是经济合作（贸易和投资） 方面，已经给今后东盟一中国战略伙伴关系的发展 打下重要的基础。 就中国来说，从２０１０年起，中国已经成为仅次 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为适应新形势，中国 现在正在快速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注重经济结构战 略性调整。这将是世界、地区经济增长的一个新动 力，是东盟发展新的有利条件。 ２０１２年９月，在南宁举办的中国一东盟商务与 投资峰会和中国一东盟自由贸易区论坛上，时任中 国国家副*在开幕式致辞中提出４点建 议：一是提升自由贸易区建设水平，到２０１５年实现 中国—东盟贸易额达到５０００亿美元的目标；二是深 化双向投资合作，支持有实力的中国企业扩大对东 盟国家投资，同时欢迎东盟各国企业到中国中西部 地区投资；三是更大力度推进与东盟的互联互通建 设；四是促进文化、教育、旅游、青年等各领域交流， 落实今后把互派留学生规模扩大到ｌＯ万人的“双十 万计划”。*的上述建议如果能实现，将给 东盟和中国双方营造新的发展机遇。 东盟方面，正处于到２０１５年形成共同体的过程 中，继续发挥区域合作和连接进程的核心角色。 而且，现今东盟和中国在国际政治、经济生活中 的地位都日益增长，吸引各大国的关注。这也应该 被视为东盟和中国需要利用的一个机遇。 ２．挑战方面 笔者认为，东盟与中国的合作也正面临许多挑 战，主要表现如下： 第一，由于地缘战略地位，所以东亚地区，特别 是东南亚正在成为各大国增加影响力的地区。然而， 各大国之间缺乏战略信任，所以导致相互竞争。这 点如果不能得到控制，很容易使得本地区被离间、疑 忌，并给稳定、合作和发展的局面带来消极影响。 第二，经济方面，东盟各成员国发展不均衡，经 济合作的利益有差别，因此，东盟与中国的经济合作 成果需要更加和谐。 第三，领土边界其中包括南海问题的争端，潜藏 引发地区不稳定的危机，因此，需要得到有效控制和 管理。 可以说，东盟一中国关系面临的挑战也很大而 且日益复杂。 （二）一些建议 面对上述机遇和挑战，为进一步推动和深化东 盟一中国战略伙伴关系，双方需要在认识和行动上 革新思维，由此推出具体和可行的措施。 １．认识方面 东盟各国和中国须认识到：东盟一中国关系稳 定健康发展，不仅能满足各国人民的根本和长久利 益，而且也符合世界和平发展和合作共赢的总趋势。 中国与东盟合作则双方共赢，而竞争对抗则对双方 都不利。今后５ １０年东盟一中国战略伙伴关系需 要更加照顾和重视合作互利和共赢、利益交织的问 题，由此促进增强政治信任，推动维护地区和平稳 定。 可以说，国际、地区形势出现前所未有的新的深 刻变化，尤其是和平、合作、发展共赢、全球化趋势日 益深入，使得各国之间的相互依赖性增强，这既是机 遇，又是挑战，但机遇仍大于挑战。东盟和中国这样 一个将近２０亿消费者的市场将帮助双方在各国际 论坛上造势。因此，合作对双方都有利，而且双方也 有相互合作、优势互补的需求。 在这种新背景下，笔者认为，东盟一中国在已有 的基础上，需要建立新型睦邻关系（ＴＲＥｗ）。东盟一 中国关系是不对称关系，无论是在人口、面积方面， 还是硬实力（国防军事）和软实力（文化）方面。这是 实际情况。对于东盟而言，加强与中国合作，有助于 ３５ 东盟在地区合作进程中加强主导作用。而对于中国， 加强与东盟合作，有助于促进中国的发展，尤其是促 进中国西部地区的发展，在地区和世界树立和平发 系一贯是中国对外的优先方向，他还表明支持 东盟在区域构架的核心角色，支持东盟在建立共同 体、开展互联互通所作出的努力。他呼吁中国与东 盟在各领域加强合作、实现“共赢发展”，同时解决好 分歧。 展的国家形象。因此，新型睦邻关系的内涵要包括： 信任（政治、外交和安全上的信任）、尊重、平等、合作 共赢（这是双方朝向的最后目标）。 ２．措施 越南方面，为了地区的和平、稳定和发展，作为 东盟与中国之间的桥梁，越南将努力与中国和东盟 各国合作，继续把东盟一中国战略伙伴关系提升到 新的高度。 为具体化新型睦邻关系，笔者认为，东盟和中国 要有以下措施：一是加强对话、交流尤其是在政治、 外交、国防安全领域；二是制定让双方关系稳定的规 则如制订南海行为准则（ＣＯＣ）；三是深化经济合作， 加强投资硬环境（基础设施）和软环境（合作机 制），研究如何减少壁垒让双方企业（尤其是私人企 业和中小企业）作为市场主体具有最便利和有效的 经营环境；四是要加固文化、民间交流基础，通过鼓 励和营造便利条件让双方民众尤其是青少年便于往 来旅游、探亲、寻找合作机会，由此增强相互了解和 信任。文化方面，要营造一个具有多种活动和方式 的平台以推动各种文化的多样性和和谐统一。此外， 通过设在中国研究院、越南社会科学院中的东盟一 中国研究中心，以及在北京的中国一东盟中心，促进 双方学者交流合作，把这些中心变成第二管道桥梁 以促进东盟各成员国和中国学者的相互理解。 总而言之，过去１０年里，东盟一中国战略伙伴 关系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成就，但也正面临许多困难 和挑战。 东盟和中国是近邻，不能迁移到别处。双方要 以信任作为前提，合作是方式和动力（由此促进信 任），共同可持续发展是双方共同朝向的总目标。 ２０１３年８月，在曼谷举行的纪念东盟一中国战 略伙伴关系１Ｏ周年中国一东盟高层论坛开幕式上， 中国外交部王毅发表讲话时肯定了与东盟的关 ３６ 参考资料： １．杜进森主编：《新背景下的东盟一中国合作》，（越南） 百科辞典出版社，２００８年版。 ２．杜进森主编：《东盟一中国贸易关系：１５年发展与展 望》，（越南）世界出版社，２００８年版。 ３．杜进森主编：《东盟一中国：如何提高合作效果？》，（越 南）世界出版社。 ４．杜进森主编：《中国的发展和东盟一中国关系展望》， （越南）世界出版社。 ５．刘树林主编：《中国一东盟自由贸易区》，广西师范大 学出版社，２００９年版。 ６．《东盟一中国对话关系》，ｈｔｔｐ：／／ｗｗｗ．ａｓｅａｎ．ｏｒｇ／ａｓｅａｎ／ｅｘ— ｔｅｒｎａｌ—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ｃｈｉｎａ／ｉｔｅｍ／ａｓｅａｎ—ｃｈｉｎａ－ｄｉａｌｏｇｕｅ—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 ７．（（２０１２年中国一东盟合作》，ｈｔｔｐ：／／ｗｗｗ．ｆｍｐｒｃ．ｇｏｖ．ｃｎ／ ｅｎｇ／ｚｘｘｘ／ｔ９９０３７４．ｓｈｔｍ１． ８．阮芳华：《越中关系正常化２Ｏ年回顾：从共识到实 践》，（越）《中国研究杂志）２０１２年第５期，第１２９页。 ９．中国外交王毅２０１３年８月２ １３在泰国曼谷举行 的纪念东盟一中国战略伙伴关系１０周年中国一东盟高层论 坛开幕式上的讲话。 注：本文由广西社会科学院东南亚研究所副译审 李碧华翻译。
